第八十四章妥協
關燈
小
中
大
第八十四章妥協
今日的確是把顧瑤嚇到了, 回來的路上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後來方既毓又罰了豆兒她們，她心中有自責後悔不已，心中有事, 就容易胡思亂想。
往日做噩夢後, 她一整夜都不敢再睡，幾乎一夜無眠。
之前在槐花村時, 有一段時間，人人都在傳土匪進村, 顧瑤也是整日憂心忡忡。
有一晚她就夢見自己爹娘被土匪殺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半夜醒來後，無論方既毓如何勸慰都沒用。
最後方既毓只好陪著她, 走到她家屋後聽到她爹爹的咳嗽聲, 顧瑤才放下心來。
方既毓本要在祠堂罰跪一夜，他為了能來見顧瑤。
說了許多好話, 軟磨硬泡才讓自己祖父放他離開的。
不然此時還在祠堂跪著了。
一出祠堂, 徐氏和方懷之又嘮叨個沒完, 夫妻倆看著他歇下才回的自己院子。
實則是兩人剛一離開, 方既毓就翻過院墻，往桂花巷趕。
“瑤瑤, 明日一早你就隨子風去清風樓吧，東西我都給你備好了。”
顧瑤不解，一臉疑惑，“為何？”
“明日一早，母親定會讓人來接你回方府。今日把她也嚇到了, 這次她什麽理由她都不會聽了。”
“我只能讓子風，在她們來之前, 帶你離開。”
“別擔心，我讓子風去清風樓已經打點過了，喬大師聽到你的險境，當即就同意了。”
其實方既毓更擔心的是蕭鳴鶴，怕他會再次出手對她們母子倆不利。
清風樓離清涼莊近，只要稍有異樣。
侍衛們一放信號，有清涼莊的暗衛協助，蕭鳴鶴的人也很難得手。
在顧瑤心中，現階段學畫很重要，方既毓的提議正中她的心意。
突然巷子口，又傳來打更人的第二次敲鑼聲，“咚……咚”
“睡吧。”方既毓為母子倆蓋上雲被，自己則起身，自覺地去外室的榻上睡。
顧瑤想起白日夢蝶的可憐樣，心中自責不已，忙叫住方既毓。
“你能不能不要換走夢蝶，都說了，這次是我自己的過錯。”
顧瑤今日在後罩房，聽到子風讓夢蝶收拾東西離開。
就知道方既毓要換人。
她想把夢蝶留下來，只為彌補自己這個半吊子主子，對她的虧欠。
方既毓沒作聲，準備熄燈歇息。
顧瑤急了，“那今夜我讓你睡床還不行嗎？”
方既毓神色一頓，哭笑不得，“瑤瑤，沒有什麽比你和珩兒的安危重要，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而後苦澀一笑，“我的確貪戀你身邊的位置，但也不能用此事來做交換。”
顧瑤依舊不死心，她從床的裏側挪到床邊，據理力爭道：“可夢蝶已是我的師傅，她每日教我拳腳功夫。”
之前的葉少宜給她找的那個女師傅，嫌桂花巷太遠，來了幾次便不願再來。
哪怕顧瑤給她加工錢她也不願來。
後來也就不了了之，顧瑤就抽空讓夢蝶教自己。
見她一直堅持，方既毓又坐回床邊耐心解釋道：“此次我給你安排的依然是個女護衛，她功夫比夢蝶好，也能教你。”
“性子沈穩，我也放心。”
顧瑤了解方既毓，一旦做了決定的事很難改變，也難得和他再理論，破罐子破摔道：“我就要夢蝶，她和豆兒她們早已是我的家人，為我打架，替我出氣。”
“她只是你的手下，可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妹妹呀。”
“這次為了追那些暗中的歹人，她的腳刺破，今日又挨了你二十大板。”
“大不了，我把她買過來。開個價吧，多少銀子你才賣。”
“我不許，你把她換到別處去，明日就把她的賣身契拿來。”
說到最後紅了眼眶，索性又牽扯出了往事，讓她聯想到之前的秋姑。
“上次也是，我秋姐姐給你做了三年的廚娘。林嬤嬤回來後，說不要她就不要她。”
“我連半句話都說不上。”
看她如此傷心，方既毓心中也不是滋味，慌了神，害怕她又扯往日找自己算賬。
立馬妥協，把她抱到自己懷中，心疼地吻幹她臉上的淚痕。
聲音沙啞說道：“好，一切都依你就是，只是你莫要傷心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瑤瑤，以前我有太多顧慮，忽略了你。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次日，當夢蝶知道自己不用離開她們時，對著顧瑤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
反弄得顧瑤心中酸酸的。
喬大師給顧瑤指的玉翠苑既雅致，又寬敞，就在思濟茶語閣的隔壁。
祖孫倆對她的到來也十分歡迎。
畢竟顧瑤性子活脫，經常逗得喬衡墉哈哈大笑。
他內心也比較喜歡這個徒兒。
她們一住進來，思濟也有人陪了，何樂而不為。
此時桂花巷，徐氏這邊一早就讓人來接顧瑤母子倆，還是慢了一步，撲了過空。
如果不是昨夜她親眼見方既毓歇下的，她定會以後是方既毓來報的信。
不然怎麽有這麽巧。
*
夢雲齋裏。
尤湘淩聽到，顧瑤母子倆從老虎嘴裏再一次幸免逃脫時。
氣得砸了手中的茶杯，恨得牙癢癢的。
“為何她的命就這麽硬，老天爺會一次次放過她。”
音兒也不敢吭聲，低垂著腦袋。
這個消息還是今日，她在觀景廳聽到的。
此時心中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她們姑娘。
是她大意了，最近她們姑娘處處受挫，心情不好。
就在這時，院外伺候的紅琴在門口通傳道：“音兒姐姐，東側門的人傳信說，有位姓張的婆子，要求見尤姨娘。”
主仆倆神色均是一怔。
音兒急著往側門而去，尤湘淩一臉憂色。
這張嬤嬤是往日董老太太給她的陪嫁婆子，對她十分盡力。
管著她手上的幾間陪嫁鋪子，往日都是尤湘淩去找她。
今日她主動到府上來，定是有事。
沒過多久，音兒就把人帶了進來。
她一進廂房，就哭喪著臉跪在尤湘淩跟前，“姑娘，梁大娘子好狠的心呀，把老太太往日給你陪嫁的鋪子，全都要了回去。”
“就連……就連大公子，悄悄給你的那三間鋪子她也一並轉走了。”
尤湘淩腦袋一片空白，身子重重地坐在地上，嘴裏喃喃道：“不可能，那些鋪子全都在我的名下，她是如何轉回去的。”
“是夫人以董家主母的身份，到京兆府去要回來的，說你主君已去，過兩年還要再嫁。”
“京兆府一聽是方家，還特意問過府上的大老爺，他並沒任何意見。”
這幾鋪子，都在長安繁華的街上。
往日尤湘淩靠收租子，都夠她吃一輩子了。
如今她啥都沒有了，終於裝不下去了。
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音兒掐她人中，片刻後尤湘淩才蘇醒過來。
送走張婆子後，主仆倆久久沒說話。
直到院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音兒才收拾好心情，從屋內走了出來。
來的是二房長媳王氏院裏的丫頭婆子們，她們手中端著衣裙和用品，才知是來給她們姑娘送東西的。
音兒趕忙迎上去，施禮後說道：“多謝幾位嬤嬤和妹妹，我們姑娘身子不適，不便出來迎接。幾位辛苦了，請到屋中坐坐。”
帶頭的管事婆子，語氣溫和回道：“進屋就不用了，我們手上還有事。今日特意來走一趟，煩請告訴你們姨娘，因為府上四姑娘的婚事，忘記把秋衫和這些東西給她送過來，還望莫怪。”
幾人把東西送到尤湘淩的廂房後，就離開了。
五套綢緞的秋衫，兩套錦緞的初冬裝，還有一些首飾和胭脂水粉。
看得音兒都羨慕不已，方家出手就是闊綽。
心想，也不怪大老爺不在意哪幾間鋪子，人家有的是銀子。
以前在尤家，他們老侯爺最受寵的妾室都沒有錦緞穿，在方家一發就是兩套。
就包括她們的月錢，方家都比其他府上高出幾倍。
她和自己姐姐的私心，還是想長久留在方府。
見尤湘淩的目光往自己這邊瞟時，音兒斟酌一番說道：“姑娘，你現在臉也好了。要不我們去求求大夫人吧，告訴她，你並沒想過離開方府，一切都是夫人她們的意思。”
“事到如今，求她又何用？”尤湘淩神色頹廢地，坐與音兒身側的圈椅裏。
“姑娘試試吧，至少能留住，大爺往日給你的那些私產。”
“方家家底厚，不在意這些。”
“如今孟蘭若沒在大夫人身邊，說不定她心一軟，還會把哥兒帶回來。”
尤湘淩怔怔出神，沒有反對。
*
清風樓的夜晚因為多了她們幾人，變得更加熱鬧。
晚膳是顧瑤做的，她的手藝有所下降。
喬衡墉還好，不怎麽挑剔。
用了兩口，就回了自己書房。
並催促顧瑤，動作麻利些去書房學畫。
喬大師一走，思濟膽子就大了起來，也決定不再忍受了，放下筷箸直言道：“顧姐姐你燒的菜食難下咽，不知你夫君是怎麽忍受得了的。”
“應當你夫君只看皮囊，不在意你的廚藝。”
“他的夫君不在意這些，只在意她這個人。”
忽然一陣清冷的聲音傳來，幾人一驚，猛然擡頭，就看到月洞門口的方既毓已大步跨了進來。
珩哥兒最先反應過來，手舞足蹈撲向方既毓。
無奈他爹爹的專註力，都在他娘親身上。
“你怎麽來了？”顧瑤放下筷箸，起身問道。
“你忘了兩樣東西，我只好親自送來。”
“什麽？”
方既毓一本正經答道：“夫君和狗毓兒。”
說罷，把籃子上的布簾一掀，就露出一只狗頭來。
顧瑤臉頰泛起一抹紅暈，低聲警告道：“這麽多人看著了，你可別胡鬧。”
她當日氣方既毓，才會給小狗取那樣的名，後來叫幾次，覺得是在叫方既毓。
而且越叫越覺得親熱，便不再喊了。
新的名字，一時也沒想出來。
珩哥兒見兩人又湊在一起，說悄悄話也不理他，急了。
不松口地喚道：“爹爹爹。”
方既毓從奶娘手中接過珩哥兒，溫聲問道：“有沒有想爹爹。”
珩哥兒不會說，一口啃著方既毓鼻子上。
看得院中的人，都呵呵笑個不停。
笑鬧間，明叔又來喚顧瑤去學畫。
顧瑤才離開院子，往她師傅的書房趕。
亥時回到玉翠苑時，方既毓帶著珩哥兒已睡下。
顧瑤本想讓他去榻上睡，轉身一看，東窗下的羅漢榻卻不翼而飛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今日的確是把顧瑤嚇到了, 回來的路上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後來方既毓又罰了豆兒她們，她心中有自責後悔不已，心中有事, 就容易胡思亂想。
往日做噩夢後, 她一整夜都不敢再睡，幾乎一夜無眠。
之前在槐花村時, 有一段時間，人人都在傳土匪進村, 顧瑤也是整日憂心忡忡。
有一晚她就夢見自己爹娘被土匪殺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半夜醒來後，無論方既毓如何勸慰都沒用。
最後方既毓只好陪著她, 走到她家屋後聽到她爹爹的咳嗽聲, 顧瑤才放下心來。
方既毓本要在祠堂罰跪一夜，他為了能來見顧瑤。
說了許多好話, 軟磨硬泡才讓自己祖父放他離開的。
不然此時還在祠堂跪著了。
一出祠堂, 徐氏和方懷之又嘮叨個沒完, 夫妻倆看著他歇下才回的自己院子。
實則是兩人剛一離開, 方既毓就翻過院墻，往桂花巷趕。
“瑤瑤, 明日一早你就隨子風去清風樓吧，東西我都給你備好了。”
顧瑤不解，一臉疑惑，“為何？”
“明日一早，母親定會讓人來接你回方府。今日把她也嚇到了, 這次她什麽理由她都不會聽了。”
“我只能讓子風，在她們來之前, 帶你離開。”
“別擔心，我讓子風去清風樓已經打點過了，喬大師聽到你的險境，當即就同意了。”
其實方既毓更擔心的是蕭鳴鶴，怕他會再次出手對她們母子倆不利。
清風樓離清涼莊近，只要稍有異樣。
侍衛們一放信號，有清涼莊的暗衛協助，蕭鳴鶴的人也很難得手。
在顧瑤心中，現階段學畫很重要，方既毓的提議正中她的心意。
突然巷子口，又傳來打更人的第二次敲鑼聲，“咚……咚”
“睡吧。”方既毓為母子倆蓋上雲被，自己則起身，自覺地去外室的榻上睡。
顧瑤想起白日夢蝶的可憐樣，心中自責不已，忙叫住方既毓。
“你能不能不要換走夢蝶，都說了，這次是我自己的過錯。”
顧瑤今日在後罩房，聽到子風讓夢蝶收拾東西離開。
就知道方既毓要換人。
她想把夢蝶留下來，只為彌補自己這個半吊子主子，對她的虧欠。
方既毓沒作聲，準備熄燈歇息。
顧瑤急了，“那今夜我讓你睡床還不行嗎？”
方既毓神色一頓，哭笑不得，“瑤瑤，沒有什麽比你和珩兒的安危重要，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而後苦澀一笑，“我的確貪戀你身邊的位置，但也不能用此事來做交換。”
顧瑤依舊不死心，她從床的裏側挪到床邊，據理力爭道：“可夢蝶已是我的師傅，她每日教我拳腳功夫。”
之前的葉少宜給她找的那個女師傅，嫌桂花巷太遠，來了幾次便不願再來。
哪怕顧瑤給她加工錢她也不願來。
後來也就不了了之，顧瑤就抽空讓夢蝶教自己。
見她一直堅持，方既毓又坐回床邊耐心解釋道：“此次我給你安排的依然是個女護衛，她功夫比夢蝶好，也能教你。”
“性子沈穩，我也放心。”
顧瑤了解方既毓，一旦做了決定的事很難改變，也難得和他再理論，破罐子破摔道：“我就要夢蝶，她和豆兒她們早已是我的家人，為我打架，替我出氣。”
“她只是你的手下，可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妹妹呀。”
“這次為了追那些暗中的歹人，她的腳刺破，今日又挨了你二十大板。”
“大不了，我把她買過來。開個價吧，多少銀子你才賣。”
“我不許，你把她換到別處去，明日就把她的賣身契拿來。”
說到最後紅了眼眶，索性又牽扯出了往事，讓她聯想到之前的秋姑。
“上次也是，我秋姐姐給你做了三年的廚娘。林嬤嬤回來後，說不要她就不要她。”
“我連半句話都說不上。”
看她如此傷心，方既毓心中也不是滋味，慌了神，害怕她又扯往日找自己算賬。
立馬妥協，把她抱到自己懷中，心疼地吻幹她臉上的淚痕。
聲音沙啞說道：“好，一切都依你就是，只是你莫要傷心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瑤瑤，以前我有太多顧慮，忽略了你。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次日，當夢蝶知道自己不用離開她們時，對著顧瑤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
反弄得顧瑤心中酸酸的。
喬大師給顧瑤指的玉翠苑既雅致，又寬敞，就在思濟茶語閣的隔壁。
祖孫倆對她的到來也十分歡迎。
畢竟顧瑤性子活脫，經常逗得喬衡墉哈哈大笑。
他內心也比較喜歡這個徒兒。
她們一住進來，思濟也有人陪了，何樂而不為。
此時桂花巷，徐氏這邊一早就讓人來接顧瑤母子倆，還是慢了一步，撲了過空。
如果不是昨夜她親眼見方既毓歇下的，她定會以後是方既毓來報的信。
不然怎麽有這麽巧。
*
夢雲齋裏。
尤湘淩聽到，顧瑤母子倆從老虎嘴裏再一次幸免逃脫時。
氣得砸了手中的茶杯，恨得牙癢癢的。
“為何她的命就這麽硬，老天爺會一次次放過她。”
音兒也不敢吭聲，低垂著腦袋。
這個消息還是今日，她在觀景廳聽到的。
此時心中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她們姑娘。
是她大意了，最近她們姑娘處處受挫，心情不好。
就在這時，院外伺候的紅琴在門口通傳道：“音兒姐姐，東側門的人傳信說，有位姓張的婆子，要求見尤姨娘。”
主仆倆神色均是一怔。
音兒急著往側門而去，尤湘淩一臉憂色。
這張嬤嬤是往日董老太太給她的陪嫁婆子，對她十分盡力。
管著她手上的幾間陪嫁鋪子，往日都是尤湘淩去找她。
今日她主動到府上來，定是有事。
沒過多久，音兒就把人帶了進來。
她一進廂房，就哭喪著臉跪在尤湘淩跟前，“姑娘，梁大娘子好狠的心呀，把老太太往日給你陪嫁的鋪子，全都要了回去。”
“就連……就連大公子，悄悄給你的那三間鋪子她也一並轉走了。”
尤湘淩腦袋一片空白，身子重重地坐在地上，嘴裏喃喃道：“不可能，那些鋪子全都在我的名下，她是如何轉回去的。”
“是夫人以董家主母的身份，到京兆府去要回來的，說你主君已去，過兩年還要再嫁。”
“京兆府一聽是方家，還特意問過府上的大老爺，他並沒任何意見。”
這幾鋪子，都在長安繁華的街上。
往日尤湘淩靠收租子，都夠她吃一輩子了。
如今她啥都沒有了，終於裝不下去了。
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音兒掐她人中，片刻後尤湘淩才蘇醒過來。
送走張婆子後，主仆倆久久沒說話。
直到院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音兒才收拾好心情，從屋內走了出來。
來的是二房長媳王氏院裏的丫頭婆子們，她們手中端著衣裙和用品，才知是來給她們姑娘送東西的。
音兒趕忙迎上去，施禮後說道：“多謝幾位嬤嬤和妹妹，我們姑娘身子不適，不便出來迎接。幾位辛苦了，請到屋中坐坐。”
帶頭的管事婆子，語氣溫和回道：“進屋就不用了，我們手上還有事。今日特意來走一趟，煩請告訴你們姨娘，因為府上四姑娘的婚事，忘記把秋衫和這些東西給她送過來，還望莫怪。”
幾人把東西送到尤湘淩的廂房後，就離開了。
五套綢緞的秋衫，兩套錦緞的初冬裝，還有一些首飾和胭脂水粉。
看得音兒都羨慕不已，方家出手就是闊綽。
心想，也不怪大老爺不在意哪幾間鋪子，人家有的是銀子。
以前在尤家，他們老侯爺最受寵的妾室都沒有錦緞穿，在方家一發就是兩套。
就包括她們的月錢，方家都比其他府上高出幾倍。
她和自己姐姐的私心，還是想長久留在方府。
見尤湘淩的目光往自己這邊瞟時，音兒斟酌一番說道：“姑娘，你現在臉也好了。要不我們去求求大夫人吧，告訴她，你並沒想過離開方府，一切都是夫人她們的意思。”
“事到如今，求她又何用？”尤湘淩神色頹廢地，坐與音兒身側的圈椅裏。
“姑娘試試吧，至少能留住，大爺往日給你的那些私產。”
“方家家底厚，不在意這些。”
“如今孟蘭若沒在大夫人身邊，說不定她心一軟，還會把哥兒帶回來。”
尤湘淩怔怔出神，沒有反對。
*
清風樓的夜晚因為多了她們幾人，變得更加熱鬧。
晚膳是顧瑤做的，她的手藝有所下降。
喬衡墉還好，不怎麽挑剔。
用了兩口，就回了自己書房。
並催促顧瑤，動作麻利些去書房學畫。
喬大師一走，思濟膽子就大了起來，也決定不再忍受了，放下筷箸直言道：“顧姐姐你燒的菜食難下咽，不知你夫君是怎麽忍受得了的。”
“應當你夫君只看皮囊，不在意你的廚藝。”
“他的夫君不在意這些，只在意她這個人。”
忽然一陣清冷的聲音傳來，幾人一驚，猛然擡頭，就看到月洞門口的方既毓已大步跨了進來。
珩哥兒最先反應過來，手舞足蹈撲向方既毓。
無奈他爹爹的專註力，都在他娘親身上。
“你怎麽來了？”顧瑤放下筷箸，起身問道。
“你忘了兩樣東西，我只好親自送來。”
“什麽？”
方既毓一本正經答道：“夫君和狗毓兒。”
說罷，把籃子上的布簾一掀，就露出一只狗頭來。
顧瑤臉頰泛起一抹紅暈，低聲警告道：“這麽多人看著了，你可別胡鬧。”
她當日氣方既毓，才會給小狗取那樣的名，後來叫幾次，覺得是在叫方既毓。
而且越叫越覺得親熱，便不再喊了。
新的名字，一時也沒想出來。
珩哥兒見兩人又湊在一起，說悄悄話也不理他，急了。
不松口地喚道：“爹爹爹。”
方既毓從奶娘手中接過珩哥兒，溫聲問道：“有沒有想爹爹。”
珩哥兒不會說，一口啃著方既毓鼻子上。
看得院中的人，都呵呵笑個不停。
笑鬧間，明叔又來喚顧瑤去學畫。
顧瑤才離開院子，往她師傅的書房趕。
亥時回到玉翠苑時，方既毓帶著珩哥兒已睡下。
顧瑤本想讓他去榻上睡，轉身一看，東窗下的羅漢榻卻不翼而飛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